春分分分呀

#速打 无逻辑

#love u@𝓐𝓫𝔂𝓼𝓼 在接吻环节提供的帮助

    

  温柔而狂野地，

  我被折断，我的躯体四散；

  尽管如此，

  我要的不是岸，我要海浪翻卷。——阿多尼斯

 

  北京的暖气，有些过热了吧，他这样想着。

 

  “淦宝？”

  “？”

 

  是周杨在北京租的工作室，直播和视频录制通常就在这里。李天杲不是第一次来，但是第一次坐在那张他们都很熟悉的桌子后面，感觉是有一些奇妙的。就像是熟悉的旋律却用的不是熟悉的乐器。

  真的太热了，领带被扯散，纽扣解开，里面是白色的内搭。对面用来打光的灯此刻像是两盏颜色不对的烤灯，配合屋内的暖气，营造出一副在冬日里入夏的错觉。

  从满眼的线和混乱的设备缝隙看过去速食食品和热水壶都还放在边上，刚刚聊到说一会晚上去吃火锅……虽然对一个常年蹲在四川的家伙来北京吃火锅这事，无处吐槽。

  冰箱里提前冻上的冰球算是赶得上时间，冰球滑入杯子，和杯底相撞，发出好听的声音。在酒液和气泡水中稍作犹豫，还要录制…，周杨想着，碳酸气泡发出令人心旷神怡的响声。

  一回头看见，在本应该坐在布景里的人，此刻撑在台面上侧着头看他。

  “特意给你冻的。”他摇了摇手里那只装了冰球的杯子，水面轻轻摇晃，更多的气泡上浮，然后消失。

  “谢谢你噢。”李天杲接过杯子，看周杨往另一个杯子里铲了不少冻好的冰块，他俩在一些奇怪的地方有些不一样追求，比如冰块的选择。

  不过都不算重要。因为或许我们都太幸运，命运太照顾我们了。

  “喝点？”周杨露出那种使坏的小表情，嘴角勾着笑，刻意模糊了水与酒的界限。

  “不是一会要录制？”他举起杯子凑到嘴边上，喝了一口。

  “怕你一会紧张结巴，毕竟是HMA的提名欸。”说完自己也笑，但好歹算是记得把杯子安稳放在桌子上，这才没有节外生枝。

  “****”

  脏话，但是脸上带着笑意，酒尚且可以放到之后再说，就像他们不约而同的把生活放到工作之后。周杨擅长营造一种氛围，一种令人安心的一团温水，他并非是看起来就叫人害怕的那一类危险的锐利的生物。

  他更像是，被精致伪装起来的毒药。他没有细究周杨怎么连工作室里都会放上酒，就像他从不细究他们之间的关系，他任由自己被那一团温水拆解，吞噬。

  海洋的恐怖，有时并不来自于他的波涛汹涌，平静如岸的海，同样也会警示危险。

  周杨在镜头后面调度，指挥着让李天杲坐他平时的椅子，用他平时用的麦，又翻出个别的麦立在桌上，上面贴了个明堂的贴纸。一切都气氛暧昧，不可挑明。白衬衫解开了两颗扣子，脖颈和更下面的躯体欲说还休。 

  领带搭在他平时坐的那边的椅背上，麦克风难得出镜，他可不想一会录了一半发现是高清麦克风，配合480P的人像。 

  他们的外套，放在不远处，黑色的叠在蓝色的上面，周杨的外套上还别了一个同色系的小胸针，甚至还像模像样的配了领巾，看起来真的是格外的正式。如果忽略他那乱翘的，发胶都没能压下去的头发的的话。

  气温还在上升，或许不是真的温度上升，只是燥热的火燃在这空气里，又或者只是酒液本生就是冰凉的火而已。

  “李老师？”周杨突兀的在镜头后面出声，声音带着笑意，他永远在给他的淦宝起新的爱称方面，颇具创新能力。毫不意外的收获了一张几欲骂人的而皱起来的脸，像是想骂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还是别的什么。脏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就已经被堵在嘴里，被舌搅成含糊不清的音节。

  此刻，亮如白昼，却也一瞬入夜。

  李天杲的意识“嗡”地一声炸了，说是烟花都有些过了，大约同等于电脑死机后的蓝屏，只留下大段的茫然空白，而他最终还是没能骂出那句，他本来想骂的什么。

  追究起来，功劳应当归于对方过分灵活的口舌功夫，哪里来的经验，又或许只是他并没太在意日常生活里浅显的危险。又或许…是攀着领带慢慢摸到脑后的手、是盖在眼睛上那双冰凉的手。水声浪荡，他却难得不觉得羞耻。谁在加深这个吻，谁在纵容这一切，怪燥热的空气把我们都蒸腾的不清醒了。

  他是不是开了摄像机。迟钝的大脑缓缓转动。

  手却违背意愿地抬起，他发誓自己本意是想推开。抬起，反扣住周杨的肩。骨骼在他的手下，清晰的突出存在感，像是在告知这一切并非是白日做梦。谁在乎呢，于是距离再一次被拉近，连目光、呼吸、甚至心跳都纠缠在一起。

 

  让火焰如海浪滔天般把你我吞噬吧，在今夜，在此刻，在时间开始转动，世界还未诞生之前。在工作与生活的间隙，偷来片刻呼吸。

 

  唯有Siri不近人情的闹钟，搅乱这本该气氛刚好的温情时光，好吧，工作。这个认知让工作狂们发出叹气和笑声。西服外套，精致的胸针，甚至妥善的扣好了扣子，但领带却凌乱匆忙，再也没有回到合适的位置。

  和周杨一起录节目，其实已经比大部分时候都要放松了，甚至会有一两个恍惚的错觉，这不是在录节目，而是哪一次寻常的直播连麦，一人占据一个小小的屏幕，漫无目的的聊天。什么都是可以说出口的，大脑是不需要时刻紧绷的。

  或许偶尔是需要紧绷的，比如躲避掉一些危险的两轮交通工具，警惕个人的生命安全。他在录制中间胡思乱想。

  李天杲从来没有如此清晰的意识到自己有多信任周杨，信任到可以在节目里大放厥词，剪不剪掉，那是周杨老师的问题了。录制很顺利，前提是忽略越来越高的周遭温度，和周杨逐渐放弃面对镜头而转过来的身体话。

  或许真的是一次最让人安心的录制。

 

  "我俩今天穿得像打工仔。"

  "我俩可以把衣服脱了。"

  "太热了！"

 

  是啊，太热了。周杨一边附和着，一边扯松领带。顺便解开了第一颗扣子。

  火尚未熄灭，当然，会更热。像夜深处的暗流，被折断，被摧毁，在欲望的海里溺毙，可即使那样，我们依然回绝了岸的邀请。

  “2023年的愿望是什么？”

  “我希望我还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废话。” 

  你的2023，也要美梦成真。我们都要，美梦成真。